谢昭临微微抬眸。

        “那人总穿一身灰袍,每天只赌三把。”阿墨的舌尖舔过干裂的唇,“第一把下注很小,第二把加倍,第三把……”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可仍固执地继续,“第三把他会押上全部。”

        “后来呢?”

        “后来?”阿墨咧开嘴,齿间渗出血丝,“后来他把全部身家都赌没了,他跪在地上求庄家再借他一点钱,说只要翻本,什么都愿意做……后来他真赢了,可庄家早就在骰子里做了手脚,他刚走出赌坊,就被人捅死在巷子里。”她舔了舔嘴角的血,“那天我就在想,赌徒最蠢的不是贪,而是以为自己能控制结局。”

        谢昭临静静看着她:“你觉得自己能控制结局?”

        “不。”阿墨笑了,“我知道自己控制不了,但我享受这个过程。”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黑气,“就像现在……我知道您会杀我,可我还是想看看,您会不会在最后一刻心软。”

        谢昭临忽然觉得有些荒谬。

        ——她在试探自己。

        甚至到了这种时候,她还在赌。

        “你姐姐死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谢昭临轻声问。

        阿墨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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