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个更离谱的念头冒出来,却不愿相信。
“一百块!”
陈冬河笑眯眯地,轻飘飘吐出一个让堂屋里空气瞬间凝固,温度骤降的数字。
“人家昨天就给我开到这数了!现钱!砖头白送!您瞅瞅我这记性,刚还给您提过醒儿呢!”
他重重拍了拍胸口,那沓厚厚的煤票隔着棉袄发出沉闷的,令人心颤的窸窣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堂屋里格外刺耳。
“放屁!”
周厂长“霍”地站起,椅子腿在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再也压不住心头的邪火,声音都劈了叉,失了平时的沉稳。
“哪个砖窑厂敢给一百块一吨?!他烧出来的是金砖?!他马三儿窑里烧的是金元宝不成?!胡说八道!”
堂屋里死寂。
老奎端着粥碗的手一哆嗦,粘稠的棒子面粥差点泼到他那件油亮的羊皮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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