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着咸菜,啃着窝头,对着壶嘴轮流灌着那辛辣呛喉的土烧酒。
陈冬河听着虎子眉飞色舞地讲公社供销社新到的花布,讲后山逮野兔的趣闻,东拉西扯,天南海北。
郁结在心头的那些阴霾,似乎被这粗粝的酒气,窝头的实在感和虎子没心没肺的笑话冲淡了些。
活着,总得喘口气。
几口烧酒下肚,虎子黝黑的脸膛泛了红,猛地一拍脑门:
“哎呦!瞧我这记性!光顾着扯闲篇了,差点忘了正事!”
“奎爷还说啦,牛大壮那小子给你送砖头来了!好家伙,二十台拖拉机,装得满满当当!”
“估摸着这个点儿,车队都快到村口了!那阵仗,老大了!轰隆隆的,跟坦克队似的!”
陈冬河闻言,眼睛骤然一亮,仿佛两道寒星闪过,连日来的阴郁被这消息一扫而空:
“好!来得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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