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工的工人,顺手捎带点沾在车帮子上的“碎煤渣”回家填灶眼。
只要不过分,郭主任多半是背着手溜达过去,眼皮耷拉着就当没瞧见。
偶尔还叹口气,念叨一句“都不容易”。
在这勒紧裤腰带,数着米粒过日子的光景里,能让家里炉膛多点热乎气儿,省下半块煤饼子,那就是天大的人情!
大伙儿心里都记着这点情分,更怕这情分断了根。
谁家炉子要是断了火,那冰窖似的屋子,真能冻得娃娃哇哇直哭,小脸青紫。
煤厂规模大,上千号人三班倒,机器日夜轰鸣,空气里永远飘着那股子洗不掉的煤粉味儿。
呛得人嗓子眼发干,擤出来的鼻涕都是黑的。
那乌黑的煤,不是论斤称,是一车皮一车皮地往外拉。
工人们心思简单,端了国家的铁饭碗,拿了工资饭票,就恨不得把命都豁出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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