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到三丈内,嗓门已经掀了顶,盖过了风声。
“哪呢哪呢?真有人拿那黑疙瘩票子换肉啦?翠花你没诳俺?”
一个大嗓门,裹着褪色绿头巾的王婶儿扯着脖子叫,声音尖利。
“哎哟俺的亲娘哎!这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儿?真能轮到俺们工人头上?”
另一个头发花白稀疏,瘦高个的李奶奶脸上写满不信,眼珠子却滴溜溜乱转,在陈冬河和奎爷身上刮来刮去,像是在估量真假。
张翠花赶紧指着墙根底下,声音带着点居功的炫耀:
“王婶儿!李嫂!瞅瞅!就是那几位!人家讲究人!说好了照行市换!一手票一手肉!现割!”
她声音提得更高,像是在宣示自己的功劳簿,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牵的线。
那位被称作李嫂的瘦高老太太眼珠突然贼亮地一转,像是想起了在矿务局墙根听来的半句闲话,猛地一拍戴着油渍麻花护袖的胳膊,声音拔高:
“哎呀!等会儿!俺……俺昨天听着俺家大儿回来说嘴,矿里头露了点风声,说开春以后,那黑疙瘩……煤价怕是还要涨!说是要涨破三十块呢!”
她眼里闪着精明的光,开始打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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