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榷面色有些无奈,他示意郭汜压低点声音,而后凑近郭汜说道:“今当收众人之心,责罚不可妄下,赏赐不可逾日,如此方能聚齐士众,来日同益州抗衡……况且今日这伙羌胡并不是无功而返,至少他们消耗了陈仓蜀军的箭矢不是,也算得上是一桩功劳。”

        一名带头的羌胡渠帅开口,久处凉州,同汉人杂处,他学得了一些文字,通晓了一些学问,说的话也是文绉绉的。

        李榷听着郭汜的话,他却是没有回应什么,冲车云梯都没有了,再说这些话也没什么意思,况且他认为就算冲车云梯还在,只怕也奈何不了守御陈仓的蜀兵。

        由于昨夜受到过夜袭,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因而郭汜领着部曲,蹲守在离陈仓城不远的地方,盘算着如果蜀兵再行夜袭的计策,他便有机会反将一军,杀略一批蜀兵,去一去心头的怒气。

        言罢李榷目视了一眼郭汜,郭汜本是板正着一张脸,不得已挤出了一个笑容道:“说的对,说的对,以渠帅部下之神勇,城内蜀兵必然震骇。”

        身为一名羌胡渠帅,虽说他通晓一些文字,明白一些道理,可本性还是朴直的,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因此虽是这里郭汜的演技有些低劣,可他还是陷了进去。

        说完这名渠帅俯着头,一副待罪的模样,可他的眼神却是往上瞟,在李榷和郭汜的脸上来回打转,意图从李榷、郭汜的面色上看出二人对他们不战自退的态度及看法。

        入夜。

        这名渠帅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一晃之后,他的脸上抛出感动的色彩,他们攻城无功、又擅自撤退,没想到李榷、郭汜竟是无意怪罪,反而说是要为他们表功,这不由让他心下激荡了起来。

        李榷一手挽着一个羌胡渠帅,他豪气十足的说道:“大家都是出身凉州,虽说汉羌有别,可说到底终归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要这么生分了,你谢我,我谢你的,这有什么意思……今夜大伙不醉不歇,来日整军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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