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在灯下反复翻阅林鸣的《格物初论》,看到“农器改良可济万民”时,曾有过一瞬恍惚。
顺天府去年因旱灾颗粒无收,若真有书中说的“龙骨水车”,或许能少饿殍千里。
可转念想到程朱先贤“重义轻利”的教诲,又将那点动摇压了下去。
此刻见格物苑展台前摆着的铜制齿轮,他愈发觉得这是“舍本逐末”,拐杖在石板上又戳了戳,留下两个深约半指的凹痕。
周敦儒像是抓住了表忠心的机会,猛地上前两步,将怀中一本蓝封皮的《格物初论》掷在积水里。
火折子从袖中滑出,“嗤”地一声燃起橙红火焰,他蹲下身,用枯枝将书页挑开,让雨水泡软的纸页充分燃烧。
焦黄的纸边卷成卷曲的黑蝶,灰烬随着雨丝飘落在他的青衫前襟,他却浑然不觉。
只盯着火焰咬牙道:“此等杂学混淆圣道,留之何用?
圣人云‘君子不器’,林鸣却教学子钻营奇技淫巧,这是要让天下人都忘了纲常伦理!”
说话间,他怀中突然滑落一张折叠的密信。
信纸是少见的桑皮纸,一角印着“程氏宗祠”的朱红印记,上面还沾着几粒干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