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甸甸压在唐军营地和安市城头。
土山重建的工地上,木杵撞击泥土的‘咚咚’声像钝器敲在每个人心上,从黄昏直响到黎明。
李道宗双眼布满血丝,战袍上结着霜和汗的盐渍,他手里的鞭子抽得更勤了,却抽不散士兵眼底的麻木。
有民夫累得栽倒在未夯实的土堆里,立刻被后面的人踩着过去,连一声呻吟都来不及留下。
安市城上,杨万春裹紧了狐裘。
辽东的夜风依旧还残存着一些寒意,他却望着对面那座疯长的土山,眼神里没有丝毫暖意。
“每日投掷十次!”
他对身边的副将道:“不必准,只让他们知道,我们没睡。”
石弹划破夜空的呼啸声成了唐军的夜曲。
有时砸在工地上,带起一片惨叫。
有时落在空处,只溅起些尘土,却更像悬在头顶的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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