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捶打着自己干瘪的胸口,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我就想着,本本分分,种好地,交够公粮,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祖宗……”
他哽咽着,肩膀剧烈地抖动,每一次抽泣都牵动着佝偻的脊背,发出痛苦的咯吱声。
“可这两天……这两天的事,它……它把我这老脸,把我这颗心,都撕得稀巴烂啊!连渣都不剩了!”
他猛地吸了下鼻子,那声音带着浓重的痰音和绝望,用洗得发白,磨出毛边的粗布袖子狠狠抹了把脸。
但那泪水如同泉涌,怎么也止不住。
“我那婆娘,你是知道的!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啊!我就像生产队那头拉磨的老瞎驴,蒙着眼,任她打骂,任她使唤!”
“生产队那会儿,全家的工分,就靠我这一副肩膀扛!”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啊!我赤着脚,踩在结冰碴子的稻田里收稻子,脚底板冻得裂开大口子,血水混着冰水……钻心的疼啊!她在干啥?”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血丝,眼珠子瞪得通红。
“她在热炕头上嗑瓜子,跟人扯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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