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家命都敢别裤腰带上,这点家当算个逑?不就图个活泛钱儿,买个肚儿圆的好年景罢了!”

        他重重拍了拍胸前鼓囊囊的棉袄,里面那厚厚一沓硬邦邦的票券隔着棉絮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那里面,埋着他掘出来的第一座沉甸甸的“黑金”矿。

        寒风刮过,他眯起眼,望向远处矿场在夜色中只剩下模糊轮廓的井架,那才是真正的大矿。

        陈冬河打小就不信孔夫子那套“人之初”的调调。

        他信的,是瞅准了人心里头那点最实在的盼头,再想法子撬开了那捂得死紧,恨不得缝起来的口袋。

        这花花绿绿的票子实实在在揣进怀里,贴着滚烫的胸口,他心里跟三伏天灌了一瓢刚打上来的井拔凉水似的,从里到外透着股难以言喻的舒坦劲儿。

        可面上还得装着副刚从冰窟窿捞出来的丧气样,全程黑着脸,眉头拧成疙瘩。

        时不时配合地重重“唉”一声,拍打两下空瘪的棉袄口袋,活像在哀悼自个儿“赔掉裤衩”、血本无归的“蠢行”。

        连走路都拖着脚,踩得冻土“沙沙”响,每一步都透着“亏大发了”的晦气。

        登记、分肉、点票、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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