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河像是被抽了脊梁骨,嗓子眼嘶嘶拉拉,带着股干了蠢事后的懊丧和后怕。
冻得通红的耳朵根子,被他粗糙得像砂纸的手搓得快要掉皮。
“俺……俺自个儿脱裤子放屁,把事儿整秃噜了……供销社那头,翻脸不……不认账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沾着煤灰,还带着几分未褪尽青涩的脸庞上,混杂着惶恐、委屈和一丝走投无路的绝望。
活脱脱一个闯下塌天大祸,等着挨揍的败家子儿。
那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人,只敢瞟向蹲在地上的奎爷,满是求救的意味。
这话像颗划着了的洋火头,“嗤啦”一下,点着了满街筒子憋了一整年的黑火药桶。
那些早换了肉的“幸运儿”,怀里抱着油汪汪的旧报纸包,或拎着冻得硬邦邦的野物腿,一个个站得老远,吧唧着嘴看热闹。
那眼神儿里的得意劲儿,像烧红的针尖,狠狠扎进这帮刚从地心钻出来,浑身黢黑,只剩眼白和牙是白的大老爷们心窝子里。
他们干的啥营生?
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跟阎王爷掰腕子抢饭吃的勾当!
巷道顶板落石、瓦斯鬼火、透水淹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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