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的另一侧是血液置换的大型仪器,连接着女孩手腕的软管建立了血管通路,这个仪器的目的是将患者的血液分离后,弃除含致病物质的血浆,补充健康的供体。
这种治疗手段一般都是用在重金属中毒的患者,而此刻却用在了上杉绘梨衣这个平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重病的女孩身上。
“抱歉,请后退一些。”一旁路过的护士礼貌地将林年和楚子航请离到后面不妨碍操作的位置,随后开始了整个流程。
机器启动,半透明的软管内抽出的不是褐红的鲜血,而是近乎石油、沥青般粘稠漆黑的物质,看到那种物质,林年的表情有些沉,而一旁的楚子航却是异常的熟悉——那根本就是此前他在受困于暴血后遗症时,血统出现的恶化症状。
有一段时间,他无法控制血统精炼技术给自己身体带来的危害时,他呕吐出的污血就是这样的漆黑色,充满着不祥,并且有着酸臭的气味。在一系列包括但不限于头疼、恶心、全身肌肉以及关节剧烈疼痛的同时,一定程度还会灼烧食管和喉咙,导致长期咳嗽和胸闷。
那段时光是楚子航自己都不想回忆的时光,比起血统恶化的疼痛,真正让人痛苦的其实是那段时间的心理状态,那种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深渊,却有未尽的事无法完成的无力感和悲哀感是真正摧毁人意志,使人消沉和沉沦的恐怖。
即使是楚子航,那段时间都不免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靠着林年以及身边一堆朋友,兰斯洛特、苏茜他们的关心和帮助才将那些负面情绪完全压制下去了。
可他听说,现在病床上的这个女孩,过往二十年以来都是以这样的身体状况度过的,甚至比他还要严重,他完全不敢想象对方是怎么在这么一个环境下,以这样的现状撑过来的。
轮椅上坐着的林年目光看向了洗血的机器,上面有一个储存罐,里面是健康的供体血浆,也就是恺撒所说的,来自死侍刚分娩的胎儿体内抽出全血所分离出的血浆。
在从女孩身体抽出的那些沥青色的污血进行分离后,细胞成分加上健康的供体血浆重新被输入患者体内,一旁的显示屏上主治医生目不转睛地盯着血压、凝血功能以及电解质平衡的数据。
病床上的女孩很明显被注射了镇定剂,现在陷入沉睡的状态感受不到这个过程的痛苦,又或者这个过程本来就没有多大的痛苦,只是旁观者看着心中就会升起一些难以言喻的不适感——将一个人的血液抽出去丢弃一部分,再塞填新的注入回来,只是听着都会觉得浑身上下充满异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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