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祖上是干丧葬一条龙服务的,吹唢呐、造棺材、唱白戏、缝脑壳,各路阴间本事一应俱全。
当初太爷爷选中这么个地儿,就是图工作方便,随死随埋。
所以江时不怕死人,墓地里住了十多年,他在乡下可从没有亲眼见到害人的厉鬼。
顶多是听到些道听途说的传闻,比如谁家小媳妇儿是狐狸精变的,或者谁家小孩让山里的九精灵吸了脑髓变成了傻子,再或者夫妇两个经过水塘时被水鬼拉了下去,双双毙命等等。
反倒是人口密集的城市,撞鬼的概率高太多了。
他从男寝八栋出来后,遇到的厉鬼就跟下饺子似的,一个个往他面前送。
“常说人死为鬼,一个月前,我才知道鬼是什么,”他在心里默默地想道,“人死了怎么会变成鬼呢,我们寿终正寝的老祖宗,怎么会铁了心思害他们的子孙。”
“也许世上有两种鬼,一种是杀人的厉鬼。另一种是我们祭祀的先祖,和神仙一样无法显灵,也许只是后人图个心理慰藉罢了。”
“我可从没听说过谁家老祖从棺材里跳出来害人。如果人死为鬼,烈士陵园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躺在板车上胡思乱想,他的思维尽可能地放空,山野间的泥土的腥味让人感到格外清醒。
不过半个小时,他便回到了熟悉的院子铁门前。
铁栅栏,水泥院,鸡零狗碎,泥瓦蓬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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