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印证皇帝的猜测,殿外传来内侍急促的通报声:“陛下,娘娘!唐朝正使李大人、副使张大人于殿外求见,言有要事相商!”
来得真快!帝后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宣。”皇帝整理了一下衣袍,端坐回龙椅,毛草灵也迅速整理好仪容,坐在凤座之上,脸上恢复了平日的雍容与镇定,唯有微微泛红的眼角,还残留着方才情绪的痕迹。
唐朝正使李大人与副使张大人快步走入殿内,脸色比起昨日更加阴沉,甚至带着一种兴师问罪的姿态。他们甚至没有依照完整的礼仪,只是草草行了一礼。
“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李正使声音冷硬,开门见山,“宫门外万民聚集,喧哗宫阙,更有陛下当众立誓之言……此等情形,已由我等快马加鞭,禀报我朝圣上!不知陛下与娘娘,此举是何用意?莫非真要视我大唐天威于无物,执意抗旨吗?!”
副使张大人也阴阳怪气地补充道:“娘娘,您虽在乞儿国十年,但终究是我大唐子民,体内流着唐人的血。如今圣上念及旧情,以国后夫人之尊位相迎,已是莫大恩典。若因一己之私,致使两国兵连祸结,娘娘于心何安?又如何面对大唐的列祖列宗?”
这话语极其诛心,直接将可能发生的战争责任,扣在了毛草灵头上。
皇帝脸色一沉,正要开口,毛草灵却轻轻抬手,止住了他。她目光平静地看向两位使臣,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些许悲凉的弧度。
“李大人,张大人。”她的声音清越,不疾不徐,“本宫请问二位,何为‘旨’?唐皇陛下之旨意,是为何而发?是为迎回失落在外的臣女,还是为两国永续邦交?”
李正使一愣,皱眉道:“自然是为邦交……”
“既为邦交,”毛草灵打断他,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则当以两国黎民福祉为念。方才宫门外景象,二位大人想必也看到了。乞儿国百姓不愿本宫离去,此乃民心所向。若唐皇陛下强行将本宫带走,岂非是逆拂民意,伤尽乞儿国上下之心?如此,岂能促进邦交?只怕是适得其反,徒增仇怨吧?”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微变的两位使臣,继续道:“再者,本宫在乞儿国十年,身为国母,辅佐陛下,抚育百姓,自问未曾有负于乞儿国。若只因唐皇一纸诏书,便抛夫弃国,拂逆万民,试问,如此无情无义、不忠不仁之人,即便回到大唐,受那国后夫人之位,又岂能心安?岂能服众?唐皇陛下仁德布于四海,难道愿意迎回一个背负着骂名、令两国百姓皆心生芥蒂的‘国后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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