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突然想起绣娘。
想起地宫里那个抱膝坐在裹布长剑上的哑巴少女,初见时,有一双依依不舍的涧溪般清冽的眼眸。
他眼前又浮现那一张清秀脸颊,还有递来羊皮水囊的四根纤指。
欧阳戎两次爬出地宫时,她都仰脸巴望着他。
默默环顾一圈床榻与沉睡的小丫头,
欧阳戎抿嘴,当初他在那种安神迷香中安然沉睡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像他现在坐在小丫头床头一样,坐在他榻前,静静看其睡容。
脑中复盘此事,是一种很奇怪的滋味。
除了记忆里依稀残留的一些零碎画面外,欧阳戎与她并不算熟识。
被人在睡梦之中悄悄靠近,甚至可能还有身体上的接触,对于欧阳戎这种性格有些大男子强势、领土意识强烈的人而言,明明应该是一件下意识就反感的事情。
哪怕对方打着关心照顾他的旗号,但欧阳戎并不是什么小孩子,是个成年人,对于这种他人单方面的付出,早就都不再无脑的感动宽容,而是十分清楚,有拒绝对方强加的权力。
除非是亲属家人,才会稍微宽容、改变一点原则,例如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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