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得如同倾泻的墨汁,将整个京城温柔地裹缠。
连白日里喧嚣的风似乎也懂得避让这份难得的静谧,小心翼翼地绕过这座庭院。
梁进和赵保坐在院中那张冰凉的石桌前对饮,残席未撤,几碟精致的小菜伴着几壶见底的清酿,映照着天际一弯昏黄的下弦月。
赵以衣端着一个小小的青釉瓷盘,上面迭着几块刚出锅、还散发着甜糯热气的糕,步履轻巧得像一只怕惊扰露水的夜蝶。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眉眼温顺地将糕点放在两人之间。
烛光被月华稀释了,只在她柔顺的发丝和光滑的脸颊边缘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更显清丽。
“进哥,夜露重了。”
赵保放下手中把玩许久的空酒杯,眼神清明,并未被酒意侵染分毫,反而闪烁着新晋权力带来的锐利与谨慎:
“我得告退了。”
“如今顶了二档头的位置,宫里多少眼睛盯着,又是秉笔太监……里头的关窍弯道绕人。”
“今晚我得抓紧把明日该掌的权、该走的流程都摸得透亮,才压得住下面那起子老油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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