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气氛似乎尚可,几位功侯对于阿提拉所展示的“西域珍宝”和描述的“塞外风光”颇感兴趣,酒酣耳热之际,也难免对朝中一些新晋的、凭借“科举”上位的年轻官员流露出些许轻视。

        阿提拉心中暗喜,觉得找到了突破口。

        然而,当他试图将话题引向更敏感的领域,比如对皇帝“胡汉一家”政策执行层面的“微词”,或者试探他们对淮阴侯旧部境遇的看法时,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瞬间变了。

        老成持重的王陵首先放下了酒杯,目光变得清明而锐利,只是捋着胡须,不置可否。

        赵涉则微微蹙眉,陈贺和卫胠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最为年轻的张相如,脸上那点轻松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

        虽然他们并未当场驳斥,依旧维持着表面的礼节,但阿提拉从尸山血海中磨练出的直觉告诉他,他可能越界了,而且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些跟随刘邦打下江山的老将,或许内部有矛盾,或许对现状有不满,但他们的忠诚,似乎远比他所预估的要牢固。

        尤其是,当他们意识到一个“西域胡人”在试图离间他们与皇帝、与这个他们亲手参与建立的王朝的关系时,那种本能的反感和警惕,是难以完全掩饰的。

        “万一……万一他们将今日对话,哪怕是只言片语,透露给绣衣使者……”

        阿提拉想到这里,背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绣衣使者,那是汉帝直属的监察机构,无孔不入,冷酷无情。

        一旦被他们盯上,自己这个身份恐怕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

        届时,别说完成复仇、窥探汉朝虚实,就是想活着离开长安,都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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