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对愣住的史官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陛下金口玉言,字字珠玑,还不快记录在案!”
他转向刘盈,躬身道:“陛下此言,振聋发聩!乃是为后世子孙立下警世洪钟!若后世之君不能体恤民瘼,勤政爱民,反而骄奢淫逸,祸乱天下,那便是自取灭亡,辜负了陛下今日创立基业之艰辛与期望!陛下今日……是在为那些可能出现的昏君暴君,预先承担罪责啊!”他明白了,刘盈屠灭犬戎,乃至说出这番“大逆不道”之言,都是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为这个帝国的未来扫清障碍,订立规矩,哪怕自己因此背负骂名。
刘盈摆了摆手,神色有些疲惫,又有些释然:“记录下来就好。是非功过,留给后人去说吧。”
阿提拉之乱平定后,刘盈并未急于返回长安。
他依旧留在西域和凉州,像往常一样,轻车简从,深入市井乡村,与当地的汉民、归附的羌氐牧民、西域诸国的商贾百姓饮酒谈心。
在篝火旁,在田埂上,在喧闹的集市中,他听着百姓们诉说战乱时的惊恐,分享和平重归后的喜悦,也回应着他们对某些政策的疑惑,尤其是对犬戎处置一事的隐隐恐惧。
刘盈端着粗糙的酒碗,目光扫过围坐在身边的各色面孔,声音平和而坦诚:
“乡亲们,朕知道,最近有些事,让大家心里不安。朕在这里,可以向你们保证,朕绝非嗜杀之人。朕之心,愿天下百姓皆能安居乐业,免受战乱之苦。”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坚定而有力:
“但朕也绝非那等敌我不分、一味怀柔的迂腐仁君!朕的仁慈,只给予忠诚于大汉、安分守己的子民!对于任何胆敢勾结外敌、妄图颠覆我大汉社稷、破坏尔等安宁生活之辈,无论他是何族裔,来自何方,朕都绝不会心慈手软,定以雷霆手段诛之,绝其苗裔!”
他举起酒碗,声音传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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