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赫,给本王——看、清、楚!”
他抬起那只唯一的、血肉构成的手,食指笔直地指向高地上哀嚎的人群,一字一顿,如同重锤敲击在达赫的心头。
“你,达赫,还有你身边这些侥幸逃出来的兄弟,是用无数同伴的鲜血铺路,才爬出了地狱!你当初在项将军面前,泣血陈述时,说过什么?你说——但凡还有一丝血性,敢于奋起反抗的夷洲勇士,早就倒在了倭寇的第一波屠刀之下,他们的尸骨,铺满了部落的废墟,填平了山谷的沟壑!”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达赫滚烫的神经上。他的挣扎微微一滞,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茫然和最后的倔强,再次望向高地。
就在这时,达赫身边,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名叫岩的同伴,眯起他那双曾在丛林中追踪猎物的锐利眼睛,死死盯着高地上的某个人影。
突然,他激动地抓住达赫的胳膊,用急促的土语嘶声道:
“达赫!你看!那个躲在秃头倭寇后面的老家伙!是塔鲁部落的大祭司!你忘了吗?当初我们藏在蛇谷,就是他!”
“为了倭寇许诺的几袋盐和铁器,带着倭寇绕过了我们设下的陷阱,从后山小路摸了上来!阿爸他们……就是死在那次偷袭里!”
岩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恨意而颤抖,他手指猛地移向另一个方向。
“还有那个!脸上有块红色胎记的女人!她是海螺湾部落族长的女儿!我们乘船逃跑那天晚上,就是她男人带着倭寇的快船,追了我们整整一夜,用渔叉捅死了划船的礁石!”
更多的幸存者开始指认,声音带着哭腔和压抑不住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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