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房州流人案,将责任全归咎于女皇一人身上,似乎也不大公平。
政事堂诸相,除了‘敏于行讷于言’的唐义方,董乐二人唯唯诺诺,褚承谨眼大心空,沈钦爱惜羽毛,刘语年迈体弱,无法时时垂顾。于是在这五六个月中,他们既没在一开始就劝阻女皇派吴知荣去房州,也没人关注后续事态发展。
倘若裴恕之在,他至少会在屠戮发生后及时找补(这事他常做),不致使祸患扩散,殃及外州百姓。偏偏,他丁忧去了,一走九个月。
其实褚皇也明白这种阁臣配置是不妥的,顺臣用起来固然舒坦,但若无一二直臣在关键时谏言,也容易误事,这才想要提拔庄怀贞入阁。
裴恕之因其阀阅出身,注定了不可能做个犯颜直谏的孤臣诤臣,但他足智多谋,行事干练,凡是交到他手中的事,就没有办不妥帖的。
褚皇从任用他的第一日起,就有种得了趁手兵器之感——出手利落,收尾干净,虑事周全,还有闲暇交际都城中的王孙公子,赏花,品茶,蹴鞠,马球,样样不落。
他既不像庄怀贞死谏不退,也不会随波逐流,人云亦云。该提点时就提点,皇帝听不进去时,他也能尽早想好补救之法。
有时褚皇自我反省,“懊悔当初没听裴卿之言啊。”
这时,青年就会一脸‘多大点事啊’的微微惊愕,“陛下日理万机,偶有疏漏,臣下提醒就是了,不然要我等做什么。”
与这等人相处,是极愉快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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