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裴恕之的第一句话就是,“一道用午膳吧。”
刘府奴仆在湖心亭摆好饭菜后,裴恕之先服侍刘语盛饭布菜,随后自己才吃。
酒足饭饱,席面撤下,湖心亭只余师徒二人。
刘语轻声道:“你回来这么早做什么,我本想叫你趁着此次丁忧索性远离朝堂一阵。你刚及弱冠,何必往是非圈里扎呢。再过五年十年,局面必然大不一样了——你懂老夫的意思,届时你风华正茂,正是大有作为之时。”
裴恕之微笑,“恩师胆量不俗,竟妄测陛下圣寿。”
“她再有天命,还能与天同寿不成。”刘语语气悠然,“你丁忧离朝后,陛下连着病了两场。你今日见到她,应该有所察觉。”
裴恕之沉吟片刻,“她脸上……脂粉用多了。”
褚皇自登基为帝后,穿戴愈发简单随意,几乎只着男装,不施粉黛,不佩环钗,她似乎有意模糊自己在世人眼中的女子形象。
——今日她的确气色红润,只不过都是涂抹出来的。
刘语目光迷蒙的望向虚空,“当年我们五个力主太后称制的蠢材——王昧被斩杀于亭驿,家产抄没;钱云归被诬谋反,狱中自尽;周直端死在流放途中,尸骨无存;简士图借口丁忧躲回老家,竟然忧惧而死。最后独留我一个老不死的,也不知能否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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