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妩拾阶而上时,就听陆昭远如是说。他虽一副求人模样,却丝毫不显低微,依旧镇静自若。
程妩立到廊下,慢条斯理的用手剔去沾染在如意纹袖罢处的水珠,这才端身踏步,越过他,朝门槛跨去。
因着有风,在擦肩而过的瞬息,两人的袖摆不自觉磕到一处,晃眼既离,于此同时,程妩余光瞥见陆昭远轻搁下手中的礼盒,拢手朝她做了一揖。
他那双惯来提笔点墨,料理家国大事的安定手掌此时正从起了毛边的袖沿袒出,坦坦荡荡,无一丝怯懦。
程妩已和他拉开几丈距离,目触之下不由回眸,就见对方一如她记忆最深处的模样,只眉宇间少了几分深沉,平添了些少年意气,如还未长成,却已发散枝节的青松,却单薄却挺直弥坚。
这时一阍侍走过来,朝程妩道:“大姑娘,你且进去,这人也不知是打哪冒出来的,非说祖上和咱们府是旧识,要见大爷,八竿子打不着的穷酸书生,大爷岂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程妩一惯知道府中下人见风使舵,捧高踩低,陆昭远如今未有功名在身,又家境贫寒,若没人搭线,仅凭自身,他想拜会程宏茂,可谓难于登天。
她不知前世陆昭远是托了谁的引荐,才得以入族学寄读。
被阍侍打断,程妩没再继续忖思,只朝他颔首,示意使开侧门左端挖出的角门。
“姑娘可是这府中人?”
未料,程妩一只脚方踩进门内,忽听陆昭远在身后唤住她,嗓音里带着几分久未润泽的干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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